【理砂】石膏头的爱情故事
又名《不要找太聪明的人做网友，会掉马》
全文4k，我流理砂
一个人的午后时光总是很美好——如果没有十分钟前突然前来打搅的两人。
“你是不知道啊，拉帝奥先生的课太难抢了，我找人帮忙抢课价格都得炒到四位数。”那人狠狠啐了一口，显然十分憎恶这种接机赚钱的精明人。
“习惯就好了，毕竟是我们学校的扛把子，而且听说好多人都是满心欢喜地去，满脸懵逼地回，几千块代抢费在先生一口一个零分负分里打了水漂。”另一人吁了口气，不知是在惋惜没抢到座位还是庆幸自己没抢上。
“他的课程难度确实是有所耳闻，不过我可不缺这两个学分，我就是冲着先生的脸和身材去的。”刚刚还凶狠地能吃人的女生语气瞬间柔弱下来，比起催促房客缴纳两个月租金的包租婆，此时她更像是撑在窗边支着下巴幻想美好邂逅的小女孩。“那道诱人的红眼尾，那身不拘一格的白衣衫，那个充满特色的石膏头，啊，我要陷入爱河了。”
“可别说了，幸好校方禁止上课佩戴头盔眼罩，不然先生真会带着石膏头上一整个学年的课。”巴掌打在胳膊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把还在遥想的人唤回现实。
“得不到就算了做个梦还不给吗，要是他能跟我对上眼，就是听他骂一辈子的笨蛋看一辈子的石膏头我也是愿意的。”
是是，能说出这句话来的人确实是个陷进爱情里的小笨蛋，到底是什么石膏头能值得花几千块去看一眼。
砂金躺在草坪上，闭眼听着一旁离他仅有几米距离的女生们闲聊。女孩们以为自己的音量已经很小，但却依旧字字都钻进了砂金的耳朵里。
他学的是金融系，平时除了跟投资和评估打交道就没太多别的爱好。作为匹诺康尼大学的金融系高材生，他在挣钱方面有着难以想象的天赋，刚入校没多久就自己设计了一整套完整的抢课系统，并且跟校方达成合作，承包了校园内所有的饮食和日常配送工作。
譬如，拉帝奥先生课程的几千块抢课费用就是马上要进他腰包里的——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能大赚一笔，因此即使午睡被人打搅，砂金也情恕理遣。
在两个女生离开后，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压的有些僵硬的胳膊，把帽子和墨镜都扣上，准备回校外租的单人公寓。
他前两月在知识论坛无意中和一个网友搭上了话，那人的头像十分有意思，也是一个石膏头。两人虽然彼此说话像吃了枪子儿似的互呛，但凡是砂金提出的疑问对方都能很快给予思路或解决方法。
他一路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地出了校门，手机抢课程序的收款到账震动让他心情大好，当下决定回去前先去超市逛一圈。
今天超市开放了三楼的专卖区，但来人不多，砂金边低着头看货柜，边脚步不停地往前行，突然左侧打下来一大片阴影，他即刻住了脚想绕开，却不想被那人的头狠狠地磕碰了。
砂金嘶了一声，捂着脑袋抬起头看了眼差点笑出声。那人头戴纯白石膏，大眼厚唇，一身厌世的气息，乍一眼看冲击力十足。砂金朝他点了点头以示歉意，抿着嘴快步走了——再多待一秒他都怕会当场大笑。
所谓有乐事同享，砂金点进网友的私信框跟他简述了超市的经过。
小孔雀：现在是不是都流行顶着石膏头出门，去超市都能偶遇艺术家，跟你头像的石膏还挺像。
小孔雀：在哪个网站找的，我也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同款。
庸人：你是不是十五分钟前去的超市？
小孔雀：唷，大仙啊，这都能算出来。
小孔雀：虽然你头像跟那人的石膏头很像，但最好别说你就是那位艺术家这样的笑话，你的IP地址可离我十万八千里远。
这下对方久久不回复了，大概隔了一小时才堪堪发来一句。
庸人：你想多了。
没过两天，抢课程序里拉帝奥先生的课程就已经全部告罄，先前在草坪上聊天畅想的小女生抢没抢上砂金不知道，他正忙着管理钱财，分配地挺欢的。
恰好在他低头看时间时，手机屏弹出一条后台私信提醒。
友人A：小宝贝，现在给你个机会陪我去上拉帝奥教授的课，如拒绝邀请请在三秒内回复拒绝。
小孔雀：1，酒没醒？发错人了。
友人A：好哥哥没发错没发错，我原先抢了两个位准备留一个给我新认识的可爱妹妹，但是她不小心摔骨折了请了两个月的假。
小孔雀：那你把位子转卖不就好了。
友人A：我倒是想，但是课程实名了，转卖掉小学妹的学分就扣光了，好哥哥帮个忙吧，顶两个月的课就好了，就两个月，一天不多！
友人A：你如果答应我立刻把你心心念念那个头像的石膏头复刻出来，相信我们老手工匠人的手艺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友人A：求你了好哥哥，这可能是弟弟的最后一春了，此程结束若是结局无缘，鄙人就此收手，从此封心锁爱，回家继承手艺。
小孔雀：行了别叨叨了你，让我一个金融系去上数学系的课，这人情你可欠大了。
友人A：以后一定任哥差遣，随叫随到！
友人A：不过哥你今天会怎么秒回我，据我所知你只有回复那个石膏头才会那么迅猛，所以我才特意设了三秒默认准则。
小孔雀：就你会钻空子，无事退朝。
友人A：嗻！
砂金退出聊天页面，点进友人发来的小学妹课表信息，巧的很，那门课程刚好都排在他闲暇的时候，很难不怀疑对方是别有用心，提前查过他的课表。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复刻石膏头的手艺，这个忙他是断不可能帮的。说起来，石膏头先生好像这两天都没找他聊天了。
砂金又点进论坛里，和庸人先生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天前的“你想多了”那一句，心里痒痒的，他又接着给对方回。
小孔雀：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学校的数学系教授也是个特立独行的艺术家。
庸人：展开说说。
对方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回复地很快，砂金都有些怀疑他是什么职业的了。
小孔雀：据学校里的女生介绍，他说话极其残酷毫不留情，直言不讳批斗了无数冲着颜值来一日游的学生，重点是他也爱戴石膏头。
小孔雀：等我过几天开课了去一探究竟。
庸人：如果没记错，你应该是学金融的，去数学系凑什么热闹，当心作业交不上来被严厉批评。
小孔雀：嗐，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小小作业还能难倒我，可笑可笑。
庸人：这么有自信，那就祝愿你不要突然有带着作业来求助我的一天。
话是这么说，但到了真正开课那天，砂金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热在教室里人山人海，并排的四个座位硬是屁股挤屁股坐了七个人，一旁的过道也被塞满了，所有人满脸庄重，像是足球彩准备刮奖了似的。冷在传说中的拉帝奥先生心情平静语气平淡地上完一堂课后留下的满是字符的课后题。
砂金看着题目犯了难，他再怎么高材生也顶不住教授为了打退不为学习却占据学习位子的学生而特意出的超纲难题。
奇怪的是虽然砂金被人挤的坐在最里头，但却似有似无能感受到拉帝奥先生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总不能是因为他金灿灿的发色过于夺目吧。
砂金第十次转了转笔，决定寻求外援，拍了张照就给亲爱的石膏头先生发去。
小孔雀：嗨朋友！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拒绝来自远方正受磨难的友人的请求。
小孔雀：[图片][图片][图片]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庸人：思考是进步的阶梯，自己动手是制造财富的过程。
好吧，他就知道对方会拒绝。
小孔雀：当然不是直接告诉我答案，你也知道我的专业知识支撑不了我在另一个专业造作，但是任务总得要完成，恳请大师发发慈悲，为弟子指点迷津。
过了几分钟，对方果真发来了几张带着导向性的解法图片，上头的字迹隽秀有力。砂金大喜，带着图打了声招呼就迅速跑路。
小孔雀：多谢大师出手相助，我们有缘来日再会。
虽然不知道解法是不是只有一个，但在课上拉帝奥教授公布的解法和那张图上的一般无二还是让砂金小小惊叹了一声。
但重点不是解法，而是他写的板书。勾的角度相同，力道也相似，批斗的语气虽然比某位庸人先生更凶狠了点，但也有很多共通之处。尤其是，他们还都爱石膏头。
砂金陷入沉思，有种网友竟是我老师的即视感。于是他火急火燎催促友人复刻石膏头，争取一周内把成品交给他。友人也十分给力，尽管每天都要去医院探望伤了脚的小学妹并跟对方黏乎一段时间，还是抽出时间给他做了石膏像。
五天后，四处打听好拉帝奥先生的办公室所处以及他的不在场时间后的砂金怀里抱着新做好的石膏头，鬼鬼祟祟进了办公室的门。
在一栏栏排列公整的书架上，他在最顶层看见了那个心心念念已久的石膏头，看得出拉帝奥先生十分热爱这个头，还用玻璃罩保护住了。砂金拉了个高凳踩上去想把那个高贵的头捞下来跟手里的对比一番，但书架还是太高了，玻璃罩落下的瞬间他重心不稳也跟着往下摔。
完了完了要是这个头摔碎了不知道我的头会不会也跟着被捏碎。
千钧一发之际，他抱紧了高贵的头，下面何人抱紧了他。
没有意料之中的撞击和疼痛，砂金有些恍惚。他的背贴在谁人的胸膛上，传来了一片热量。
他清醒过来，立刻先检查了手里的两个头，十分庆幸的是他们都完好无损，但非常不幸的是这两个头一模一样，连头发的蜷曲角度都一样。
砂金咽了咽喉咙，额上直冒冷汗。他弱弱地开了口，“……庸人先生？”
身后人完全没有把他放下的意思，甚至还就着抱着的角度往上掂了掂。“你好，小孔雀。”
老天，世界怎么这么小。
他清清喉咙，想让尊贵又神秘的拉帝奥先生先把他放下来，却被放到了一旁的坐凳上。
红眼尾的教授直直的盯着他，凛冽的眸光扫过他全身上下，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我记得你的IP地址是在国外。”
拉帝奥先生把他手里捧着的两颗头拿出来分别看了看，漫不经心地应他，“为了研究学术，用加速器浏览外网文献是很常见的手段。”他轻笑了声，“我相信你不是只顾逃避责任的蠢货，所以要不要解释一下，什么叫特立独行，什么叫艺术家？”
砂金哽咽了，他不过随口吐槽的东西被正主拉出来批斗，堪比当街被人硬扒了裤子嘲笑这人没穿内裤。
不过庸人先生大人有大量，没有真让他寻个解释出来，但接下来的话就真真在他意料之外。
“你知道的，艺术家总有那么个在身边贴身照顾的助手，相应的，我也需要。”庸人先生把自己的石膏套上了头，又把那块新的石膏像戴进了砂金的头上。
他牵起砂金的手，发出诚挚的邀请。
“孔雀先生，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助手，与我共同研究学术，共同生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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